傳統棉紡織業 高陽一向被稱為 “紡織之鄉”。高陽紡織業是中國近代民族工商業發展的縮影,在中國近現代紡織史上占有一席之地,“高陽布”曾盛極一時,據1928年統計,產量占華北地區的三分之一,年產量549萬匹。一批國貨名牌,如“放羊牌”納夫妥紅布、“荷花牌”色布、“晴雨牌”陰丹士林布、“三馬頭牌”色布等國人耳熟能詳;“紅象”、“抵羊”等著名商標皆由高陽人首創;一批因從事紡織業而成名的民族資本家和紡織科學家,如楊木森、張興漢、李叔良、張漢文等聞名全國;高陽為中國紡織業輸送了數以萬計的熟練工人和工程技術人員。
高陽農村自古廣植桑麻,從元末明初開始種植草棉(棉花),到明朝中期,棉花已經在高陽廣為種植,取代了桑麻而成為主要經濟作物和紡織原料。棉紡織業逐漸發展起來。
明朝時期的高陽紡車為月牙輪紡車,是單錠手搖紡車,每日出紗量半斤左右??棽紮C為拉梭織布機和投梭織布機(民間亦稱扽梭織布機),梭為牛羊角質??棾龅牟挤鶎?尺2寸,匹長2丈4尺,一般每人一天能織1匹布,品種為單一的白粗布,稱為“高陽布”或“高陽大布”,也有人稱作“高陽小布”、“小粗布”。
高陽棉紡織業大興于晚清和民國時期。由于高陽一帶土地鹽堿,十年九澇,農民無地可種,紡織勞動力資源豐富,而紡織工作又是男女老少皆宜。光緒年間,機紡洋紗大量輸入高陽,質地好,價格便宜,民間開始不再專門紡紗而專一織布。高陽縣留祥佐村人王士穎率先從日本購買鐵輪織機,試織成功,招工織布,工效大為提高,后又辦廠造機,生產出每分鐘打緯120以上、日織布80~120尺、布幅寬2.7~3.5尺寬的鐵輪織機,織布效率提高近10倍。極大帶動了高陽及周邊縣紡織業的發展。光緒三十二年(1906)楊木森和一些富紳也購進鐵輪織機,并加以改造向織戶賒銷,僅楊木森的“蚨豐號”就賒銷鐵輪織機1000余臺,使高陽紡織出現了“家家織機響,人人織布忙”的繁盛景象。高陽紡織還首創了集生產、銷售、金融管理為一體的經濟合作組織——布線莊。到宣統二年(1910)高陽布線莊達80余家。光緒三十四年四月二十六日(1908年5月15日),交通銀行在高陽設立分行,這是高陽的第一家官辦金融機構,標志著高陽紡織業的發展注入了現代經濟因素。
1912~1914年,形成以高陽縣城為中心的一大織布區域,由于商家大增,高陽成為紡織原料和產品的集散地,高陽城車水馬龍,貿易活躍,有“小天津衛”之稱。當時,被稱做“高陽布”的生產區域大致包括高陽全境和鄰縣的500個村莊,擁有織機22000余臺。每年產布400萬匹,消費棉紗10萬余包,產品以白布、愛國布為主,還有電光布、被面布、條格布、國華綈、國華皺、美麗綢等。清末,印染業在高陽逐漸興盛起來,發展成為僅次于織布業的第二大產業,出現一批印染業大戶。1917年,高陽出現提花小織機,專門織提花布。高陽人還發明了專門用于提花布織的紡織輔助機械——提花樓子,提高了提花布的生產效率。高陽布以質地優良、品類及花色眾多而著稱,在清末民初曾多次獲獎。宣統元年(1909),高陽布產品呈送直隸工藝局舉辦的品評會。經評比獲匾一塊,上題:“紡織既密,價格亦廉,且查原料均系中國土產,用塞漏卮,此為上品。” 1922年,在直隸省舉辦的首屆工業觀摩會上,高陽參評的紡織品中獲超等獎一個,優等獎四個,一等獎一個。
高陽布在織造時比別的地方有得天獨厚的優勢,高陽地處九河下梢,低洼易澇,形成了空氣較為濕潤的“小氣候”。而土布的織造對空氣的要求正是只有較為濕潤,才能織造得土布綿密厚實,富于漿性。為此,外地的織布戶為求得土布的質量抵得上高陽布,想盡辦法,如挖地窨子安裝織布機,使得很多織布工人身患風濕病、關節炎,布匹質量也沒有超過高陽布。高陽布憑借其獨特的質量優勢占領了城鄉廣大市場。
1937年“七七事變”后,高陽紡織業受到重創,由于日本侵略者對棉紗和顏料實行封鎖,高陽紡織企業紛紛倒閉,紡織工人顛沛流離,高陽布在市場絕跡。高陽人民為了支援抗日戰爭,恢復了人工紡線,重新織起了土布,并用五倍子、紅土、高粱帽、槐米等土染料織染土布,為八路軍生產軍裝,有力地支援了民族解放戰爭。
1945年,高陽解放后,人民政府積極扶持紡織業生產,織布業逐漸恢復。1946年冀中行署的公營華豐商店在高陽建立了中興、麗華、宏太豐等布線莊,撒機織布,日產布9萬匹,同時也帶動了私營商業的發展。到1948年,城內有布商54家,多為合作經營,產品運銷冀西、冀南及冀中北部各市縣,日銷布1萬余匹,并為人民解放軍生產了大批軍裝。